【格邓】门徒 02
架空。HE。中土大陆风。有魔法。老邓是年轻的君主。老格是摄政大臣。
门徒 02 佩弗利尔的冤魂
吟游诗人垂着脑袋，盯着自己破了洞的鞋。他把脏兮兮的脚指头往里缩了缩。
“把头抬起来吧。”罗斯爱尔柔声说。
“是，是...殿下。”他慢慢抬起脑袋，又小又黑的眼睛闪着精光。它们畏畏缩缩地看向椭圆形长桌四周正襟危坐的长老们。主位上坐着一个男人。男人有双狮子的眼睛。吟游诗人立刻错开目光。
格林德沃把玩着手上的黄水晶，“这是你的？”
“是，是...殿下。”
“你是谁？”
“是个流浪汉，殿下。这...是俺捡的。”他可怜巴巴地低着脑袋，抓了抓耳朵后面的毛，“俺...俺就想去集市上换点钱...买酒喝啥的。这...真不晓得犯了啥事...”
罗斯爱尔在格林德沃耳边低语了几句。后者点了点头。
“虫尾巴。”罗斯爱尔起身走到他面前，虫尾巴只能看到她青色的裙摆，闻到她身上迷迭香的气味。这味道让他心跳加速，整个人缩得更小了，活像只大耗子。
“你认识字吗？”
“认...认得一点。”
“看得懂城墙上的告示？”
一只高贵，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，递给了他一张羊皮纸。虫尾巴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，“啊...这是...悬赏...什么什么...那个...”
“凡能提供黄金之心与净水情报之人，悬赏一百金。知情不报之人，格杀勿论！”
虫尾巴抱在怀里的马头琴桄榔一声砸到了地上，接着他整个人都匍匐在罗斯爱尔脚边，“殿下饶命！饶命啊！俺真不是...俺真不是...俺都不知道那是啥啊...”
罗斯爱尔抬起手，纤纤玉指向上一勾。魔法把虫尾巴整个人从地上提溜起来，仿佛猎鹰提溜起草原上的小动物。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，吟游诗人？”女法师柔媚一笑，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，想好了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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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确定？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阿不思右手拉开长弓，三指一松。
嗖地一声，羽箭离弦而出，扎进远处的箭靶。
“佩弗利尔的冤魂来找七国索命了。”他又回身拾起一支箭，搭在弦上。
“需要我们有所动作么，陛下？”
少年抬起手，贴着右颊拉开弓。起风了。远处的桦树林发出沙沙的响。他眯起眼睛，凝视着一片苍翠间忽隐忽现的朱红色靶心...风声熄灭的瞬间，阿不思松开手指，箭矢疾驰而出，划过一道长虹，在他放下手臂的同时没入丛林。箭靶纹丝未动。没中。
米勒娃麦格扬起眉毛，“陛下这是...”
“想吃兔子了。”阿不思咧嘴一笑，“西里斯，去帮我捡回来。老师觉得，我该有什么动作？”
“最稳妥的方式，该是派人打探一下。”
“格林德沃派人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我们的人跟着他的探子就好。”阿不思又拾起一支箭，顺了顺箭羽，“当年水晶峰大魔法师伊比利斯破除黄金之盾，卡尔维亚、萨莱、尼奥尔德三国联军攻占黄金之心，屠戮佩弗利尔全族。这个名字同黄金之心的宝藏就此消失了。谁也想不到三年前，伊比利斯突然失踪，而他的学生原本担任萨莱的大祭司，又被萨莱已故的老国王查出是佩弗利尔族遗孤，还用未知的神秘法术再度封闭了黄金之心。现在又多出个了个自诩佩弗利尔大祭祀的人来。老师觉不觉得，这一切都太巧了？”
西里斯回来了，把死兔子扔给了莱古勒斯。阿不思看向米勒娃，女爵的灰眼睛里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愁，“佩弗利尔这个名字消失了十九年了。我本以为哈利波特不过是萨莱贵族权势斗争的牺牲品，没想到...他居然真有本事封闭黄金之心。”
“当年若不是伊比利斯协助三国破解了号称无人能解的黄金之盾，佩弗利尔也不会遭此宿命。哈利波特真是佩弗利尔遗孤的话，拜入仇人门下，学到破解之术的精髓再反其道行之，用更强大的魔法封闭黄金之心，并非不可能。我想不明白的是，如果他要复仇，何必这么早就暴露自己？他既有本事在敌人身边卧薪尝胆、潜伏多年，还能让水晶峰的大魔法师杳无音讯、生死未卜，到底是什么让他...”阿不思再次举起弓，搭上箭，瞄了瞄准，“或许他的目的不只是复仇，或许他还要...夺回他们失去的一切。”
他松开手，紧绷的弦在他耳畔弹出竖琴般的颤音。
箭矢破风而出，正中靶心。
“好箭。”米勒娃点了点头，“陛下放心，我会让燕子们好好盯着。”
远处穿来一阵马蹄声。片刻后，一名皇宫卫士在他们面前勒住缰绳，翻身下马，向阿不思行了礼，“陛下，摄政大臣请您回宫，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哦。”少年撇了撇嘴，“他怎么总有要事啊？真是一刻也不让本王闲着。”
“陛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。”米勒娃说，“这箭...明天再射也行。”
“好好好，都听你们的。”阿不思卸下护臂，丢给了西里斯，“莱古勒斯，你陪我去吧。西里斯护送麦格女爵回城。哎哎哎...兔子别拿走。”他夺过莱古勒斯准备交给哥哥的死兔子。
“陛下，这个...”
“陛什么下，我先丢去厨房就去找他。”
“可摄政大臣说尽快...哎陛——陛下您别抢我的马啊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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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德沃站在二楼议事厅狭长的玻璃窗前，正好看到阿不思步履匆匆地赶来，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，火红的长发在背后甩出一道弯弧，如同火凤凰的尾翼。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。几分钟后，议事厅的大门被阿不思推开了。
“盖勒特，你找我？”
少年脸上带着汗，两颊因为奔跑泛起红晕。
格林德沃看着他，好一阵子没说话。
“你不是找我吗，摄政大臣？”阿不思拿起议事桌上的酒杯酒瓶，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，举杯一饮而尽。然后绕过桌子来到格林德沃身旁。
“白城正在筹备阿莉安娜的婚事，这是请柬。”
阿不思接过来，看都没看就扔到了桌上，“都谁去？”
“萨莱的王室继承人卢修斯马尔福，尼奥尔德的女王摩根勒菲...”
“摩根姐姐也去？”阿不思重新捡起白城的请柬看了看，“这是什么材料？还挺好看的...”
“一种叫粉蜡的工艺。”
“好看。精灵就是不一样，你看人家连纸都这么好看...”
手中的纸笺如蜡，光滑细密，轻薄又柔韧。墨水写在上面，仿佛被封入蜡中，乌亮有神。
“陛下如果喜欢，我让白城送几车来。”
“有劳摄政大臣了。”阿不思抬眼一笑，“我们刚才说到哪了？”
“宾客。伊斯、乌罗德、昆提三国是卡尔维亚的属国，白城问我们的意见。”
“当然要请。阿莉安娜的婚礼，越隆重越好。你也陪我一起去吧。”
“我还有国中琐事要处理。”
“好吧...”阿不思忧郁地看了他一眼，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，“那是什么，水晶？”
“是净水石。”
金黄色的带着一点杂质的水晶在阳光底下折射出炫目的光。阿不思把水晶举到眼前，透过它看向被染成金色的世界，“这玩意不是已经绝迹了，你从哪弄来的？”
“卡尔维亚的市集上出现的。我们正在调查它的来源。”
“你操心的事可真多，不是都准备攻打黄金之心了，还有功夫查一块石头？”
“陛下有所不知，上兵伐谋，其次伐交，其次伐兵，其下攻城。出兵攻打...都是不得已而为之，是下下策。如果我们能找到佩弗利尔的大祭司，或许能不战而胜。”
“要真有这么个人，萨莱和尼尔奥德肯定要抢的。”
“但佩弗利尔未必欢迎他们。”
“也未必欢迎我们。卡尔维亚当年不是也出兵攻打了黄金之心？”
“对，但并非陛下出的兵。如今尼奥尔德在摩根勒菲的统治下，萨莱刚刚企图杀害佩弗利尔的遗孤、自绝后路，和他们还算有些交情的白城又是我们盟友。黄金之心的统治者但凡有点头脑，这笔账还是能算明白的。”
“看来摄政大臣都安排好了呀。”阿不思放下石头，“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吧。”
“阿不思。”
已经准备离开的少年回过头，“嗯？”
“不必叫我摄政大臣，就像以前一样...喊我盖勒特就好。”
“好啊，盖勒特。”阿不思爽朗一笑，“等会陪我吃晚餐。今天有烤兔子。”
** *
“手...放在这里...背挺直。右手向后拉，对。现在放箭。”
嗖——！地一声。箭矢没入桦树林，弓弦回弹时剐到了阿不思的胳膊，他嘶了一口气。
“没事吧，殿下？”
金发青年解开自己的护臂为他带上，但显然不符合十岁男孩胳膊的尺寸。青年皱起眉，“今天别练了。回头我给陛下弄套像样的护具。”
“没事。”阿不思甩了甩胳膊，“再来！”
“记着上次瞄准的地方，一调整好立刻放箭。等得越久，左臂越乏。”
“好。”阿不思轻轻吸气，瞄准靶心上方的一点，拉开长弓。男孩屏住呼吸，三指突然放开，耳畔传来弓弦回弹的美妙声响。中了！
“好箭！”格林德沃拍了拍他的肩，指着远处的箭靶，“两次都偏左，下次记得再往右瞄一点。”他弯着腰，飘逸的金发被风扬起，搔弄着阿不思的脸。男孩仰起头来看着他。早春的阳光仿佛冲淡的牛奶，洒在格林德沃棱角分明的侧脸上，他英挺的五官像抛了光、打了磨的大理石，又威严，又冰冷。阿不思失神地盯着他，直到那双浅蓝色的，冰块般的眼睛回应了他。
“殿下看我做什么。”
“我喜欢你，盖勒特。”阿不思爽朗一笑，“因为你长得好看。”
“殿下说笑了。”
格林德沃向后移了一步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。
“你怎么还躲呀？”阿不思惊讶地看着他，“我有这么不招人喜欢吗？”
“殿下天之骄子，臣不敢僭越。”
“不敢？”阿不思笔直地注视着他，男孩剔透的蓝色瞳孔仿佛能刺破一切谎言，“我总觉得...这世上没什么你不敢做的事。”
格林德沃愣了一下，但阿不思已经转过脸，右手拾起一支箭，搭上弦，抬手开弓的动作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。嗖——！
箭靶发出梆地一声闷响。箭尖没入红心。
“殿下果然天资过人。”
“我才不会说是你教得好。”阿不思做了个鬼脸，“我就是天资过人。”他摘下护具还给对方，“咱们下午继续？”
“下午我要帮国王处理政务。我找两个人陪殿下练习吧。”
“你怎么总这么忙。”阿不思撇了撇嘴，“父亲一遇到麻烦事就丢给你，那些贵族没找你麻烦吧？”
“都是臣分内之事，殿下不必担心。”
“别殿下殿下的了，叫阿不思。”
“我送您回去。”
“你叫我阿不思，我才和你走。”
格林德沃看着他，好一会什么都没说。阿不思不怀好意地扯他的袖子，“叫一声嘛。”他明明才十岁，表情却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混混。格林德沃被逗笑了，笑容在阳光底下金灿灿的，“好...阿不思。现在可以走了吗？”
“唉呀，早知道这么容易，我就该说亲一下才和你走的。”
格林德沃忽然弯下腰，轻轻在阿不思脸上吻了一下。男孩没反应过来，直到对方退开才摸了摸自己的脸，“...你还真亲啊。”
“不是殿下让我亲的吗？臣哪敢违抗。”格林德沃狡猾地扬起唇角，“要是阿不思觉得不公平，我也让你亲我一下好了。”男孩眨了眨眼睛。等等，是这个逻辑吗...哪里...不太对吧？
格林德沃再次弯下腰，靠近男孩稚嫩的脸，薄薄的嘴唇贴在粉红色的小耳朵边上，“我可比阿不思大十五岁呢。殿下可别调戏我，小心被我欺负了。”
“你——你一个大人还欺负小孩啊。”
“你快点长大，我不就欺负不了你了么？”
......
快点长大吧，阿不思。
快点长大。
阿不思忽然回过头，望向议事厅狭长的茶色玻璃。
格林德沃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tbc
设定：冰火魔戒猎魔人里的中土大陆风，七个国家，老邓老盖在南方文明卡尔维亚。老邓爹妈死早，十几岁继承王位，老盖摄政，大权在握。老盖准备利用白城的时空魔法攻打佩弗利尔家族守护的伊迪丝山谷。谷里有个盐水湖黄金之心。里面的盐能提升人的精神力。这种盐水叫净水。老盖抢水是为了一统天下。传说得到仙子的祝福才能获得净水，不然只能得到普通的湖水，但事实上守湖的不是仙子而是伏地魔，所以老盖得获得老伏的祝福才能拿到净水，想想就刺激。这一篇是格邓主角线。另一篇是伏哈反派线。两条线的故事是完全分开的，更新也是分开的，不影响阅读也不影响审美。应该没啥其他奇怪的标签，想到哪写到哪，有空就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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